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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椰肉』恰如其分_5

Chapter 5  终章

“崔叡娜，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”

 

没有叫姐姐，没有用敬语，没有铺垫，劈头盖脸的提问。

 

“我以为，这样对你我才好。”

 

光北真是没义气，崔叡娜在心里疯狂吐槽。

 

“你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，既然是这样，那天就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啊！”

“做了之后又划清界限，崔叡娜，从始至终你问过我吗？”

 

从始至终，你问过要不要喜欢别人吗？

从始至终，你相信过曺柔理吗？

 

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，你也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。

 

她流泪质问，太久了，长时间的压抑和猜疑统统被那天晚上的吻给击溃，不想再忍了，如果注定如此，那就这样吧。

 

崔叡娜呆呆地望着她，她从来没想过曺柔理会当面和她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说，这一连串提问和眼泪让她瞬间慌了神。

 

浸了泪的眸子亮晶晶的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只是那眼神，依旧倔强。

 

崔叡娜，你在纠结什么呢。

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，竟然把脸皮薄的妹妹逼到要拉下脸来问她这些问题。

 

明明当初失控亲了她的是自己。

 

“柔理啊，我……”

 

曺柔理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。

 

她接电话的时候，崔叡娜偏头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。

心中又开始烦闷不安。

 

“……嗯今天在家。”

曺柔理没有避嫌，就站在原地接了电话。

 

崔叡娜想离开，却又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
 

透过话筒隐隐传来的男声，似乎是在约什么时候见面。

 

“不，我现在就来找你。”

崔叡娜听及此，猛地抬头。

 

曺柔理回应着电话的声音，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她：“嗯，你等我，你上次问我的，我现在就回答你。”

 

说罢，挂了电话，擦干眼泪，直视崔叡娜的眼睛。

 
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我一直在等你，但是还是没等到。”

把手机收进口袋，撇下她走出了卧室。

 

崔叡娜伸手，没触及到那人袖口，门便被关上，她回神开门追了出去，那人却比她更快一步走出了大门。

 

成员们惊诧的目光从门口移到她身上，她不想装傻，逮着就近的金采源问：

“柔理说去哪了吗？”

 

金采源被她晃得头晕，连忙拍掉她的手回答不知道。

 

崔叡娜才想起掏出手机打电话。

 

解锁屏幕，还是和姜惠元的聊天界面，上面静静躺着几条未读消息：

 

『柔理看到消息了』

『现在杀过去了』

『你，不然你都说了吧』

『她刚看到你说的话差点哭了』

 

操。

 

她一边播着电话，一边慌乱地穿鞋。

 

电话的忙音一点点扰乱她的思绪。

 

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，曺柔理最后的眼神和那句话让她十分难受，她心里隐隐觉得那个回答其实已经包含在了最后的眼神里。

 

本该如此，事情的走向和她想的完全契合，但是真正濒临判决，她却想悔棋重来。

 

谁让她，该死的就偏偏也要喜欢上曺柔理。

谁让她，在可以有所结果的时候偏要故作深沉地逃离。

谁让她，害怕真的被放弃于是失控吻了她。

 

“她去弘大了。”权恩妃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愣了一下，“把眼泪擦干再去追。”

 

她惊讶望着她，不知该怎么提问。

 

权恩妃叹了口气，拍拍她的肩膀：“我们都知道的叡娜啊。”

 

她在那一瞬间哭得更厉害了，丢下一句话匆匆跑出门。

 

她说：

“早知道我还担心个屁！”

 

 

崔叡娜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想象力还算丰富的人，小时候在路边看到蚂蚁打架都能脑补一出大戏的那种。

 

从曺柔理关上大门的那刻她脑子里就停不下来想象。

 

也许说回答之后，就要在一起了，以后也许还要结婚，她会被别人抱着，亲吻着，以后真的满心欢喜地看着她，也只会亲密却单纯地喊一声“姐姐”。

 

啊，是叡娜姐姐呢。

是以前在izone十分要好的姐姐。

是柔理的soulmate。

 

然后转身，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。

 

崔叡娜发誓她只是顺着这个现状稍微脑补了一小下下，但是这些画面她光是想想都快气死了。

 

她才终于明白，她无法接受曺柔理把用在她身上的温柔转移到别人的身上，更何况，对方还是个不需要跨越性别高墙的男性，她在这样的事实面前，自卑到无以复加。

 

和自己较什么劲呢？

崔叡娜苦笑，没想到，狗血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，自己还挺贱的。

 

她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找人，去曺柔理经常提过的几家店附近转了转，无果，绕到外围继续打电话。

 

依旧是忙音。

 

天色渐渐暗了，她打开会话列表，找到宮脇咲良。

 

『欧尼，柔理没回家吧？』

『还没』

 

见没有回复，宮脇咲良又发来了消息：

『怎么，想好了吗？』

 

打打删删几次，她才郑重其事地打下一个“嗯”。

 

抬起头，却看到曺柔理和那个男生迎面走来。

 

真是和谐的画面。

教人嫉妒。

 

“曺柔。”

她起身，长时间保持一个蹲着的姿势，突然起立让她的腿还没能完全适应，软绵绵地差点摔倒。

 

“啊，是叡娜姐姐啊。”

男生率先打破略显尴尬的氛围，开朗道：“那柔理，我先回学校了。”

 

崔叡娜抬头看他，明媚的笑，米粒一般的牙齿明晃晃的，单纯开朗的模样。

内心暗暗较劲，臭小子，谁是你姐姐。

 

等只剩下她们俩在原地后，崔叡娜才悄悄往曺柔理身边挪动一步。

手臂撞到了她的肩膀。

 

“来干嘛？”

“你们在一起了吗？”

 

几乎是同时问出口，又同时再次陷入沉默。

真是该死，这默契就连最后闭嘴的休止符都一模一样。

 

“柔理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柔理啊。”

“……嗯？”

“柔理啊。”

“啊，干嘛？！”

 

崔叡娜，为什么你总是这样，自以为是自己做决定？你装不知道，好，那我忍着，我就当你只是姐姐。你说我应该和男生在一起，结果你喝醉了亲我。亲完之后你告诉我是开玩笑，和光北说这选择才是对的。你凭什么啊？你凭什么决定我要怎么选择？你凭什么又追到这里来管我要不要谈恋爱。

 

你凭什么不说清楚就自己在那里演一出苦情剧，你演给谁看啊！

 

她看到曺柔理强忍的泪水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
明明之前她19岁生日的时候，说希望她永远开心的。

结果好像很长一段时间，她都没有真正开心过。

 

明明是不舍得她受到伤害，怎么到头来，自己成了那个最伤害她的人了呢？

 

她不管对方的反抗，紧紧抱住她，脸贴着她长时间待在冷空气中已经有些凉的脸上，用了极其轻柔，极其温柔的语气。

 

“我们柔理，对不起。”

 

嘴唇轻轻贴上了她的耳朵，不断地用耳语低声重复着道歉的话。

 

之前做的，对不起。

自作主张，对不起。

胡乱猜疑，对不起。

还有……口是心非，对不起。

就算一切都晚了，还是对不起。

 

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，自己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。

 

曺柔理被她死死地抱着，挣脱不开。

 

就算一切都晚了，还是对不起。

 

她想到最后男生送他走出店的时候说的话：

“我知道你会拒绝，不用感到抱歉。喜欢又不能勉强。”

 

说到那句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远处的崔叡娜，又回头看了看她，释然地对她说：

柔理，喜欢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。你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。

 

眼睛不会说谎是吗？

所以其实她也应该多相信崔叡娜一点，再坚定一点吗？

 

“她看你的眼神，和你看她一样。”

 

“叡娜姐姐。”

曺柔理怔怔地望着她背后的马路，回神之后打断她的话，轻飘飘的语气，“你说我们这是在较什么劲呢？”

 

兜兜转转一大圈，想要避而不谈的话题，想装没事从而快速掠过的话题，想逃避就能完美解决的话题，最后还是赤裸裸地摊在两人面前，必须得到解答。

 

如此折腾一番，真的好累。

 

“我想得太多了。”

崔叡娜盯着她看了半晌，才重新轻轻抱住了她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，耍赖的姿势。

 

她也望着曺柔理身后的马路，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说：

“你不知道，其实很多时候，我都想像现在这样，给你毫无理由，但是又名正言顺的拥抱。”

 

却无奈，俗气至极，迂腐之极，险些酿成大错。

 

“呀，谁让你毫无理由地抱了？你不是在道歉吗？”

她推开她，温柔地反驳。

 

崔叡娜肩膀上被拳头捶打了几下，仰头，长舒一口气，感叹：

 

啊，真好。

 

她低头，重新望进她的眼睛，无比真挚道，

“我们要不要，试试看？”

 

曺柔理挑眉，睇她一眼，轻飘飘吐出一个字：

“嗯？”

 

她看着她笑了，吻了她的唇，仿佛盖章一般。

“我说，我喜欢你啊，曺柔理。”

 

月色正好。

 

（The End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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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番外

 

“我说呢，眉来眼去一年，最后还不是在一起了。”

宮脇咲良从崔叡娜买回来的零食中挑了一包，撕开包装，一双眼在两人身上轮番打量，最后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上。

 

“kura姐姐，我有个问题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你。”

上次这姐姐说什么和她一个德行，让她在心里八卦了好久，只可惜当时无暇顾他，根本没时间问。

 

宮脇咲良白了崔叡娜一眼，她知道这鸭子想问什么，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，说：

 

“我和你不一样，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，可没搞得世界皆知。天知地知，我知，她不知。”

 

“我晕，你不会喜欢我吧？”

 

“呀！”曺柔理腾出没被牵着的手，重重打了她的手臂。

 

宮脇咲良不置可否，偏头望向客厅的方向，姜惠元正在等权恩妃放进微波炉里的芝士加热，转过头的瞬间，眸子里似水的温柔。

 

“你还真的是个笨蛋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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