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椰肉』流转时光
崔叡娜x曺柔理
崔叡娜喜欢在没事的时候思考人生。
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,坚强地活了下来;因为哥哥的事所以家里不让做idol,但是她做了练习生,还成功出了道;好不容易出道了,却因为一些事情,组合被限制了活动;本以为就止步于此,却好像要再度绽放了。
有些时候,人生还真的就是这么奇妙,偶尔美好,偶尔给你当头一棒,偶尔绝望,偶尔又绝处逢生。
收到权恩妃说去练习室练习的短信时,是下午四点五十八分,首尔的冬天难得有了夕阳,将窗沿都染成了红色。被隔绝在玻璃窗外的冬日,因为这罕见的金红色,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。
她锁上手机,静静地观察身边尚在熟睡的人。裹在棉被里,露出半个脑袋,已经补染好的金色头发,慵懒地散在枕头上,因为余晖的照耀变成更暖的色调。
太过乖巧的睡姿。
她有些不忍心叫醒她。
她有时候会想,也许这两个月,是她人生度过节奏最慢的时光,由最初的黑暗绝望,渐渐变得有了曙光,这余下的等待回归的日子,就这样变得安静,缓慢,温柔。
多亏了她们还是彼此的依靠。
她避开衣料和棉被摩擦的声音,小心翼翼探头,吻在她的眼睛。
窝在被子里的人睫毛轻颤。
“柔理,起床了。”
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的声音,在密闭的空间响起,像是给墙上的时钟走势做了伴奏,应和得恰到好处。
“唔……”
短短的呻吟,带着刚睡醒的鼻音,挠的她心里痒痒的。赖床的孩子翻了个身,窝进她的怀里,含糊不清的语气:“五分钟。”
她失笑,着单薄的睡衣,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喷在胸口的温热的呼吸,捧起她的脸,仔仔细细地欣赏起来。
是因为成年了吗。
这孩子,出落得越发的漂亮了。
于是低头,衔住她的嘴唇,耐心细致地吮起来。
被吻的人终于清醒,没有拒绝她的冒犯,乖顺地闭眼,手搂住她的腰,回应着这个吻。
她已经习惯在她的亲吻中醒来。
下午五点二十分,天色终于暗了下去,客厅亮起了暖色的灯,爬过走廊和关闭的房门,钻进卧室。
穿戴整齐,崔叡娜习惯性将帽延拉低,转头帮曺柔理整理好围巾。
耀眼的红色,围在深色的毛衣之上,钻进金色的头发里,遮住下巴,再往上,微翘的唇颜色温柔。
“姐姐,生拌牛肉要被她们吃光了!”
从厚厚的围巾中抬头催促,没有刻意纠正,是她熟悉的釜山口音。
她失笑,这么温柔的时刻,她看着她的唇心猿意马,这家伙却在惦记着生拌牛肉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她无奈地回答,拉了她的手,指腹相触,柔软温暖的触感,五指微张,一一错开,掌心终于贴合,十指相扣。
她把两人紧牵的手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,才不紧不慢地关了门,落了锁。
她和曺柔理私下独处的时候,常常会有一种时间流淌得很安静的感觉。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这个人所以时间变得慢了,还是因为时间慢了,所以让她变得温柔。
她希望她们的时间,再慢一些,再长一些。
她们,因为是崔叡娜和曺柔理,所以才有意义的“她们”。
曺柔理在她身边小声地哼着歌,没听过的旋律,成了前往练习室这段路上消磨时间的事。
“是新歌吗?”她抬头,看前方的路灯延伸的尽头,练习室快到了。
“嗯。”她点头,放假回釜山的某个刚醒来的黄昏,一边练习吉他,一边想着远在首尔的叡娜姐姐,断断续续弹奏出来的曲调。
羞于描述歌曲灵感的源头,回到首尔之后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。她从不习惯过于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心情,特别是对姐姐的这份喜欢,她觉得自己匮乏的语言不足以表现她内心的百分之一。
山河大海,星辰皓月,也不过如此。
“很幸福的曲子。”她敏锐地捕捉到旋律里隐藏的雀跃,张开双臂,几分撒娇的语气,“写给我的吗?抱抱~”
“呀,这是在公司外面!”她推开已经快挂在她身上的姐姐。
她黏糊糊地耍赖:“装备齐全,谁能看出来。”
走过一盏盏路灯,崔叡娜低头看两人的影子缩短,拉长,始终紧紧挨在一起,无比亲密的样子。
走过最后一盏路灯,影子融入阴影,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。
“喂。”
低沉的釜山话。
还未来得及回答,她脖子前的围巾被一股力量拉扯,失了重心,身子因惯性向前倾。
嘴唇触碰到温热干燥的唇。
她的心在一瞬间柔软地塌陷了下去。
叮——
手机在口袋里不合时宜地响起,清脆的提示音触发了声控,白炽灯的光填满了不算太宽敞的楼道。
曺柔理的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,因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地后退,背重重贴向了墙壁。
满脸都是因为偷亲被抓现行而产生的心虚和害羞。
崔叡娜心里塌下去的那块地方,仿佛被小火苗点燃,沿着心脏攀升到眼里。
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她,却未有任何的行动。
曺柔理被她盯得害羞至级,毕竟自己在公开场合很少有过刚刚那样出格的举动。
好歹是在外面,还是公司楼下,她一定是鬼迷心窍。
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,空气仿佛都静止了。
声控灯终于在长时间的安静中熄灭。
重归黑暗。
几乎是同时,崔叡娜吻上她的唇。
辗转,流连,缠绵,黑暗之中呼吸声交织,曺柔理舍不得推开,温柔地回吻她,攀上她的肩膀,在对方逐渐收紧的手臂之中,越来越贴紧在她怀里。
严丝合缝。
总是没有理由的拥抱,亲吻,崔叡娜觉得这是一种十分自然又十分有安全感的状态。
对她来说,回家看到路灯下的影子,很安心;等车时抬头看到摇曳的树叶,很安心;靠着窗欣赏窗外倒退的风景,很安心;从那人口中唤出一声声略带沙哑的“姐姐”,很安心;年下的恋人毫无条件的依赖,也很安心。
尽管,她们好像从没有告白的仪式。
只是相遇了,相互吸引,相互靠近,相互信任,相互爱恋。
她们没有任何的说辞去改变之前的关系,也没有任何的称谓去证明所谓的恋人。
崔叡娜记得,是夏天的日落时分,她坐在曺柔理卧室的地上看她弹吉他。
柔软的手指按在琴弦上,右手拇指食指并用,一拨一挑,不熟练的和弦透过振动流淌出来。
“你没按紧。”
她伸手,帮她按住略有松动的左手,紧紧压着她的手指,琴弦的振动还未停止,清晰地传回到她的指尖。
那么细微的振动,那么低的琴音,所以,显得她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如雷贯耳。
她没松手,转头看曺柔理。
她迎着窗口而坐,落日的灿烂映在了她的眼里。
那时候,黑发温柔地在发尾挽了个结,从左边的脖颈垂落在胸前,宽松的衬衫领口两颗未扣,随着抬手的动作,锁骨上方的痣若隐若现。
崔叡娜忘记了言语。
她看到曺柔理眼睛里自己的倒影,越来越近,越来越大,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吻上了她的嘴唇。
两人触碰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,因为紧张已经变得有些凉。
吉他从手中松落,摔进毛绒绒的地毯,没有声音。
崔叡娜握向她的手,放置在她的腿上,向前一步,逐渐加深这个吻。
在这个稀松平常的傍晚,消磨的时光被落日映照得无限温柔,她们默契又专注地做着这件事,安静的热烈。
没有人思考朋友之间为什么会亲吻,只是在那个时候,看着彼此,想这样做而已。
都是本能。
今日的夕阳,太过于美好。
她当时这样想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一切美好安心的事情,仿佛最后都和曺柔理关联了起来,她像是上瘾了一般,沉迷这种温柔。
楼道里过于安静,已经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把楼道衬得更静。
刚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,像是不耐烦地催促。
这才离开她的唇,楼外有车不小心擦过路边的易拉罐,铝罐高高飞起又落下,掷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灯再次亮起。
眼睛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光亮,下意识眯了眼。崔叡娜透过眼缝,正好看到她的唇,没了唇彩,却是明涟的红,透着水润的光泽。
“你的生拌牛肉,可能真的没了。”
她打趣道,心中的火苗越窜越旺。
曺柔理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,跺脚道:“都怪你,你赔。”
“好啊,回去之后赔你。”
“为什么是回去之后?”
“嗯,把我自己赔给你。”
她说得一脸正经,仿佛真的是认真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。
曺柔理丝毫不买帐:“我不要,我要牛肉。”
崔叡娜捂住她的嘴,把她往楼上拖,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:“我这里只有鸭肉,今晚你可以尝尝。”
她脸唰地红了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明明是下流的调戏,怎么她的叡娜姐姐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,就让她异常的心动。
“你还能再流氓点吗?”她清咳,佯装镇定,尽力用不在意的语气反问。
“能啊。”崔叡娜贴紧了她早已红透的耳根,一字一顿地说,“我、想、上、你。”
“呀!!!你这个变态!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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