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椰肉』恰如其分_3
🎄快乐
第一章 https://chenyooh.lofter.com/post/309f1d64_1c717a55e
第二章 https://chenyooh.lofter.com/post/309f1d64_1c73b2c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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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
距离平安夜还有两天。
权恩妃提前做了个规划表，安排大家去采购材料。
曺柔理和崔叡娜被分到一组，领取的任务是买苹果和零食。
出门之前，崔叡娜蹲在地上系鞋带，回头看见坐在地上的权恩妃朝她竖了个大拇指，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，了然地做了口型：
“叡娜呀，我懂的。”
晕，这姐真的，实在是没什么眼力见。
昨晚落了一夜的雪，好容易放了晴，松软在这个世界一片耀眼的白，宁静平和。
“恩妃姐姐说苹果不需要太多。”曺柔理低头回复权恩妃发来的信息，把指令传递给走在旁边的姐姐。
想来是害怕俩孩子在外面买太多没用的东西，特地又发消息来提醒一声。
“哎一古，这种事不说也知道，上次买的苹果都没人吃。”
崔叡娜习惯性伸手，把她往身边拉了拉，避开来往的人流。
穿得太厚的棉服软软地撞击在一起，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，熟悉又陌生的触感。
低头的人一愣，假装注意力还集中在手机上，接话：“上次送给你的苹果，你不就没吃吗？”
呃嗯……
怎么这孩子还记仇呢。
“你怎么还记得啊……”崔叡娜讪讪地笑了，无辜望天：“那个……不是不爱吃水果嘛。”
你今年送我，我肯定吃。
她小声嘀咕地补了一句。
路边有汽车鸣笛急速而过，差点撞上误闯红灯的路人，司机急躁地按着喇叭，嘴里吐出一串带口音的脏话。
“哇……差点出大事。”
曺柔理被眼前这场未发生的车祸吓得不轻，后怕地拍了拍心口，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：“你刚刚说什么了？”
崔叡娜张口没了言语，盯着她因为发音习惯性撅起来的唇，回答：
“我说，你忘了涂润唇膏吧。”
“啊对了！”
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曺柔理从包里翻出一只润唇膏，一边涂抹一边说，“一会儿你陪我去选个小礼物吧。”
嘴唇开合的气息，有蜂蜜的味道。
崔叡娜心一惊，半是期待半是忐忑，嘴上却还是开着玩笑：“呀，给你那个男性朋友挑礼物吗？”
对方盖润唇膏的手停顿了一下，小小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的心顿时坠入谷底。
虽然，这些都早有预料。
虽然，她并无立场干预。
但在这种特别的日子，专程挑礼物，再怎么说，也让她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。
曺柔理把包包重新关上，留意到她的表情，正欲开口，却被截住了话头。
“柔理啊，这个苹果还可以，就买这种吧。”
……
所有的话都被她重新咽回肚里，眼前熟悉的姐姐，露出和从前并无二致的表情，笑得毫无破绽，于是她只能回之微笑，点头乖巧道：“好。”
一场好戏，还未开始，便悄无声息落了幕。
崔叡娜挑苹果意外地墨迹，选了半天，好不容易买够了，转头见到旁边的葡萄，又慢悠悠地选了起来。
曺柔理想催促，直接被沉浸在水果世界里的人无视，满眼怨气地在一旁踢石子儿，眼光顺着石字儿落地的方向望去，看到大叔扛着晶莹透亮的糖葫芦站在不远的店门口。
“欧尼，我去买个糖葫芦哦！”
“哦~”
崔叡娜拖长音回答，只是专心挑着她的葡萄，并未抬头，心里只想着柔理爱吃，根本没听进去她跑之前说了什么。
“柔理啊，可以走了。”
她结了帐，偏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，回头顺着马路的方向张望，不远处糖葫芦店门口，一个穿着厚重的白色外套的身影小小地蹦跶着，那喜悦的情绪，透过背影都精准无误地传递到她的眼里。
那人拿着两串糖葫芦，转身，在看到她的注视之后扬起了大大的笑。
白色的外套，白色的运动鞋，白色的雪，到手上，变成红色的在阳光下还透着糖色的糖葫芦，一切的一切都好看得过分耀眼。
她不由得入了迷，世界里再也没了其他的声音。
她的手下意识按向心脏的位置，才发现那里的跳动已经近乎疯狂。
她静静地看着她走向自己，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，对她回以微笑，这次却不小心红了眼眶。
突然明白，好像她的柔理，以后真的彻底不是她的柔理了。
不是没有思考过她们之间的另一种答案，但这个答案，在有了一点点想法之后就被她迅速否决。
关于道德，关于伦理，关于……她自己心里的那道坎。
对于一个要和男生谈恋爱的孩子，说什么另一种答案呢。
叡娜啊，不是早就说过了吗，喜欢真的是顶没用的东西。
你说她之前喜欢你，说不定也是你自己的错觉罢了。
女人和女人，要怎么让她幸福啊。
一辈子都不能接受公开的祝福，以朋友的身份亲近，最后再以朋友的身份分开，成为再也不见的只活在别人提问里的朋友。
她转头，不着痕迹地抬手覆上眼睛。
一定是白雪太过于刺眼，不然眼睛怎么会酸到流泪。
崔叡娜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爱自虐的，比如她主动拉曺柔理去精品店挑礼物这件事，她实在是不明白，自己这么主动干嘛。
又不是送你的，笨蛋。
——还不就是，舍不得就这么回家。
她想延长和曺柔理在一起的时间。
“这个怎么样？”
她拿起一个蓝牙音响。
“不好，他前几天好像才买了一个新的。”
什么啊这完全像主人家一样了解的语气。
“那这个呢？”
她拿起一个动漫联盟款的打火机。
“呀，我们亲故不抽烟的啦！”
崔叡娜额角青筋突突地跳，放下打火机，转身跑去了美妆区。
过一会儿，她兴奋地跑过来，拽着曺柔理的帽子，示意她伸手：“呀我发现了个好东西。”
说罢，松开右手，把手里的物件放在了她手心。
“啊欧尼！！！哪有送男生润唇膏的？”
她跺脚。
崔叡娜气结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接口：“这是送你的。”
身前的人低头看着掌心，复抬头，望着她的眼里是复杂的情绪：“欧尼，我已经有唇膏了。”
崔叡娜心里闷闷的，却大咧咧地虚张声势起来：“呀男生懂什么润唇膏啊，你那只完全就没什么作用啊。”
“还买什么蜂蜜味，一点创意都没有。我这个可是汽水味的呢汽水味！就和你以前给我的软糖一个味道。”
“再怎么也是限定款呢。”
崔叡娜的语气越来越弱，到最后虽是抱怨，却只是不满的嘟囔。
曺柔理看着她这个样子，用力抿嘴掩饰了笑意，望进她的眼睛，学着她虚张声势的语气：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
会好好用的。
平安夜当天，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，准备在家里直接庆祝。
下午五点，曺柔理拿着包装精致的口袋出了门，崔叡娜在客厅装果盘，抬眼，看到的是她散下来微卷及腰的金发。
她心口堵闷，像是所有的洪水都堵在了阀口，找不到宣泄的方式。
“叡娜姐姐，这葡萄跟你没仇吧？”
金采源嘴角抽搐，没来得及抢救鸭子手里的葡萄，有几颗因为用力被捏出了汁水。
“咦呃，好脏。”
权恩妃手里还拿着锅铲，另一只手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，喂给金采源的同时，看了看玄关的方向：“柔理已经走了吗？”
咔。
金采源重重地咬筷子，无奈地朝她使眼色。
恩妃姐姐真是……太没有眼力见了。
“不是，她一会儿就回来啊。”权恩妃无辜眨眼。
在向金采源确认了味道合适之后，转身又进了厨房，还不忘补一句：“崔叡娜你嫉妒的话能放过无辜的水果吗？”
嫉妒？
嫉妒？？
我怎么可能是在嫉妒？
崔叡娜想否认，眼看权恩妃已经进了厨房，心中默念不跟年纪大的人计较，就此作罢。
下午七点，首尔的天彻底黑下来，窗外倒是一片喜庆之色，家里被成员们细细布置了一番，李彩演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颗圣诞树，摆在客厅，挂好彩灯和糖果，威风凛凛的样子。
“都准备好了吧？柔理差不多也快到了。”
权恩妃看了一眼手机，曺柔理在群聊里发的消息已经是十分钟前了。
“天都黑了欸。”李彩演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，望了一眼窗外。
坐在角落的崔叡娜站起来，走过餐桌似是想起了什么，返身捡了几颗葡萄，穿鞋出门。
宮脇咲良捻起一颗葡萄，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等真的下了楼，崔叡娜才暗骂自己蠢。
她是去见那个男生，人家肯定会送她回来，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冲出来，像个傻子。
思绪回到现实，她已经站在了楼下，目光所及，便即刻转身，隐在了不显眼的地方。
离她几步之遥的男女，立在雪地之中，同撑一把伞，男生轻轻弯腰，替身前的人拂去肩上的雪花。
女生只留了一个背影，及腰的金发，温柔却刺眼。
崔叡娜垂头，重重呼出一口气，葡萄还带着干净的水珠，被她拿在手里，不知如何处置。
她转身进了电梯，并没有看到曺柔理远远朝她走来的身影。
操。
之前不是说喜欢我的吗。
崔叡娜，你真他妈活该。
没有骨气地吃掉手里的葡萄，整理好情绪，才推门而入。
“刚刚回家放了个东西，抱歉啦。”
放了个东西？
是放了几颗葡萄？
屁话。
宮脇咲良啜了一口汽水，哑然。
一年难得得空休息的日子，权恩妃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瓶果酒，发出禁止未成年饮酒的指令之后，将酒倒入杯中。
推杯换盏之际，一群年轻的孩子都暴露了本性，逐渐喧闹起来。
几个妹妹孩子心性，趁大姐不注意，便偷偷饮了其他姐姐的果酒，帮彼此打着掩护，实在躲不过，就撒娇了事。
权恩妃念着难得的机会，也就由她们去了。
反正第二天也不出门，姐姐们都在家，也罢。
结果就是，几个小孩晕晕乎乎，开始撒欢的撒欢，睡觉的睡觉。
曺柔理在大家忙着安抚挂在金珉周身上撒娇的安宥真时，自己晕晕乎乎地摸到卫生间。
没有开灯，就着客厅的灯光，在水池接水洗了把脸，外面依旧吵吵闹闹的，但好像没有听到那个姐姐的声音。
平时不是最能说的吗。
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那只润唇膏，指尖摩挲过包装上设计的纹路，拇指和食指用力，膏管开了个口，汽水的味道鲜明。
臭鸭子，笨蛋。
她呢喃，唇膏被重新盖上，紧紧握在掌心。
“是柔理吗？”
门口响起沙哑的声音，似乎是为了配合未开灯的寂静，压低了音量，舌尖和唇齿摩擦，她的名字从那人嘴里唤出来，生了几分暧昧。
她未来得及开口，那人已将她圈在怀里，她下意识后退，腰抵在水槽上，没了退路。
“是柔理。”
来人搂她的手逐渐收紧，低头埋在她的颈窝，撒娇的姿势。
“我们曺柔。”
沙哑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她抬头，能看见黑暗中对面人亮晶晶的眼睛，因为她的动作，紧张地呼吸都有些不稳。
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，这几天感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。
但是真的面对曺柔理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，脑中仿佛被浆糊灌满，搅成一团，到喉头，只变成一句强忍着颤音的短句。
“我好想你。”
- 未完待续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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