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椰肉』恰如其分_2
第一章直通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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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
我脏了。
这是崔叡娜看到照片之后的第一个想法。
紧接着第二个想法是：
完了。
那是很亲近的妹妹啊妹妹，崔叡娜，你这样会遭天谴的。
宮脇咲良在收到她的消息之后，回复了一个表情包迅速下线。
她却再也睡不着了，开始纠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变态，嘴里叽哩咕噜念叨：
崔叡娜啊，你不可以，你这是欲望，不是喜欢，你这样放在古代是要被杀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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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呀崔叡娜，起床了。”
次日，权恩妃从浴室出来，经过她的床，踢了踢她的脚。
“唔……欧尼，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？”崔叡娜揉了揉眼睛，失眠到很晚才睡，还没能完全清醒。
那姐姐理直气壮：“不这样你怎么起得来？也就只有柔理，每次都象征性地推推你，不起来就让你继续睡。”
说罢，回到自己的床前，扒开厚厚的棉被，露出少女已经剪短的发，没过了脖颈，已经长了一段时间，差一点点盖过了肩头。
“采源呐，起来了。”
轻声的温柔。
“我去，你这叫差别对待。”崔叡娜翻身坐起，想和权恩妃理论，却看到金采源窝在她肩窝上带着惺忪的鼻音哼哼唧唧。
“呀呀呀，金采源，醒醒，这不是你。”崔叡娜提高音量。
金采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啧，以前赖床在柔理怀里撒娇的不知道是谁呢。
“好了你们，快起来，之前说好一起出去玩的，”权恩妃轻轻把金采源拉开，拍拍她的脸，“收拾好了就出来吃早餐。”
说罢在崔叡娜不满的注视下离开了卧室。
12个人在楼下聚齐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。
“是要去明洞吗？”崔叡娜打着哈欠，懒懒发问。
“叡娜姐姐能不能每次讨论的时候都认真一点，是弘大啊弘大。”曺柔理专心戳手机，回话的时候习惯性撅了嘴，并没有抬头。
闻声回头，还没来得及辩驳，目光却下意识盯上了她的唇，未着重彩，只留了淡粉，是她原本的唇色，才被矿泉水沁润过的唇，晶莹饱满，像是冰冻过的果冻。
崔叡娜抿抿唇，慌乱地移开目光，又惊觉自己这样太过刻意，掏出手机装模做样地看起来。
宮脇咲良正好目睹全过程，默默摸了一把嘴唇，看好戏的模样。
“柔理，和你那朋友什么时候见面？”姜惠元见状，咽下最后一口面包，拍拍曺柔理的肩膀。
“什么朋友？”听到有八卦，安宥真停止了打闹。
崔叡娜默不作声，竖起耳朵。
“她釜山来的朋友……”
“惠元呐。”平静的语气，宮脇咲良递给她一袋牛奶，打断了她的话，而后睇了崔叡娜一眼，无奈钻进车里。
啊到底是什么朋友？
安宥真追问。
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，来首尔上学了，说等有空了见面来着。
开心的语气。
“欸~”张元英闻声凑了过来，“是你上次说小时候整天跟着你玩扮家家酒的那个男生吗？”
什么，是那个男生吗？
崔叡娜低头，额前的头发垂了下来，遮住她黯淡下来的眼神。
“不会是为了柔理姐姐才到首尔来上学的吧？”小孩一脸八卦。
“啊不是啦！就只是朋友！”曺柔理推开黏着她问东问西的张元英，“都说了少看点中二的小说了。”
此番情景，在崔叡娜看来，倒是像极了小女儿害羞的姿态。
年轻的男孩女孩，青梅竹马，
本该如此啊……
可是怎么心情，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呢。
曺柔理是在快晚餐的时候离开的。
离开的时候跟大家打了招呼，戴上口罩和鸭舌帽扬长而去。
崔叡娜当时坐在离她很远的对角线，忙着抢权恩妃碗里的肉，为此还遭了金采源好几个白眼。大家和曺柔理说再见，她只是混在人群里含糊地挥挥手。
最后抬头的一眼，是她刚涂抹了色彩，红得潋滟的唇。
明明还是个未成年，但是涂这样明亮的红却异常得好看，金发藏在黑色的棒球帽里，白色的外套衬得皮肤白了几分，不比平时在舞台上的妆容，淡了几分色彩，反显得唇色更加明艳。
“你们说，朋友会发展成恋人吗？”权恩妃朝门口的方向努努嘴，晃着手里的半杯雪碧，碳酸在震荡中翻出气泡，发出滋滋的声音。
“欸，柔理姐姐会喜欢他吗？我以前看过照片，还挺帅的！”
“我们柔理是只看脸的肤浅的人吗？”
“一起长大的欸，啊这种剧情我超喜欢的。”
姜惠元瞥了聚在一起八卦的人一眼，扫到崔叡娜时，停留了几秒，轻飘飘地移向别处，啜了一口热茶，语气同样轻飘飘的：“啊，柔理就这么变心了，看来我要找别人玩了。”
崔叡娜抬头。
姜惠元打趣道：“之前柔理还跟我说有喜欢的人，害怕做不了朋友，其实可能是双向的，他们没发现而已。”
目光越过人群再次落在对角线那人身上。
你说是吧，叡娜呀。
嗯，那样很好。
崔叡娜轻描淡写地回答了，端起茶杯，热气被鼻息吹得扭曲，又很快恢复原状，入口，翻上舌尖的，是玫瑰的清香。
手指不断握紧了，指尖微微泛白。
在不开心什么呢。
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。
还好，柔理喜欢的不是光北。
还好，柔理喜欢的是男生……
还好，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。
那么，是不是可以就回到原点，继续做回美好纯粹，关系很亲近的姐姐妹妹了。
嗯，那样很好，
至少，永远不会尴尬，
也……永远不会分离。
“笨蛋鸭子。”
姜惠元幽幽地盯着她，只做了口型，并未发声。
不远处，宮脇咲良挑眉，表情都隐在了食物的热气之中，看不真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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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叡娜在地板上坐下，环顾四周。
比她们房间整齐的收纳，和她们一样的木色家具，空气中淡淡的牛奶味道。
好久没来了。
这是她踏进房间之后的第一个想法。
柔理换了新的床单。
这是她坐下之后的第二个想法。
眼睛止不住往那个方向看，本在回忆她和柔理的往昔，却不禁开始脑补两个人晚上的约会。
“早干嘛去了？”
宮脇咲良在她旁边坐下，一脸冷漠。
“不是啊，”崔叡娜手肘撑在膝盖上，双手托腮，五官被挤得变了形，“就算没有这个男生，那也是现在这种情况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她转身，把曺柔理给她买的鸭子玩偶捞进怀里，这鸭子，身上全是柔理的味道。
晕，嫉妒。
“kura啊，女人和女人谈恋爱，以后怎么办？”
宮脇咲良挑眉，
女人和女人谈恋爱，女人和男人谈恋爱，不都是谈恋爱吗？
崔叡娜听闻认真地摇了头，“喜欢和想谈恋爱是不一样的啊，谈恋爱了，轰轰烈烈的，最后嫌烦了，要分开了，然后呢？”
同在一个组合，每天都见面，尴尬地度过剩下的时间，最后永不再见，以后提起这个人，不知如何定位，只能尴尬一笑说，啊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有见过谢谢大家关心。
她说到这里，竟然有些想笑。
所以，不如保持这样的关系，至少日后提起，我还是她很亲近的姐姐，还能冠冕堂皇地诉说思念，还能经常见面。
我不想开始这段关系之后，没有结果的结束，我的人生可能就和她永远没关系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一定会结束？为了预防结束所以选择不开始？你这对她公平吗？”
“那是我之前的想法。啊所以察觉柔理的心情之后，一直装不知道把她推开了。”
她笑的苦涩，抬头望着眼前的人，“但是现在，我突然觉得，我自以为是的那些做法，在有一个合适的男人出现之后，显得很可笑。”
她的语气轻飘飘的，三分羡慕七分嫉妒，明明是笑着，却无限悲凉。
——你见过那个男生看柔理的眼神吗，温柔到……我都觉得有些刺眼了。
“叡娜啊，那只是你的想法。”
“kura啊，”她模仿她的语气，活灵活现，“可是这是现实。我算什么啊，一个女人罢了。”
柔理这么好。
我怎么忍心让她的爱情一辈子躲在地下，见不得阳光。
我不可以迈出那一步。
“你怎么和我一个德行？”宮脇咲良冷漠地在她肩头打了一拳，红了眼眶，“你妈的。”
崔叡娜斜了她一眼，“你妈的。”
回了嘴之后，她才发现有些不对，
“等一下，你刚才说什么和你一样？”
宮脇咲良盯着她良久，正欲开口。
“kura姐姐，你刚刚说的生拌牛肉给你买回来了！”
曺柔理拎着食物打包袋走进卧室。
“叡娜姐姐也在啊？”她把食物放在桌上，看到崔叡娜怀里已经被压得不成形的鸭子，摇头感叹，“哇，你和她这么长时间不见，一见面就要折磨它吗？”
“我去吃牛肉了。”宮脇咲良轻咳一声，提着生拌牛肉溜之大吉，到门口又回头冲曺柔理道，“柔理，刚刚彩演说每个人把自己的衣柜整理一下，别忘了哦。”
“好～”
崔叡娜嘴角抽搐，暗觉好笑。
李彩演什么时候说过这话，宮脇咲良你妈的，谎倒是扯得熟练。
叡娜姐姐不走吗？
背对着她的身影忙碌在衣柜前，听不出情绪的语气。
啊……我……
她忙着组织语言，慌了神。
那就帮我一起整理吧。
她转身，笑得灿烂，堵住话头。
唇，依旧是好看的红。
“好。”
看出了曺柔理在努力装没事，她也顺应话头迎合着。
是了，只要这样，用不了多久，两人就能和以前一样了吧。
只要，两人都安分地待在警戒线之内。
“玩得开心吗？”
她率先打开话题，和以往一样的语气，大大咧咧的，调侃的语气。
“嗯，开心。”
“都做了什么？”
“去吃了冰，夹了娃娃，然后去散步聊天了。”
一问一答，没有多的言语。
曺柔理懊恼地叠着衣服，什么时候开始，和崔叡娜变得如此尴尬，她粗略回想，竟然找不到源头。
“他告白了吗？”
什么？
曺柔理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我说，他很喜欢你，要恋爱了吗？
崔叡娜手里还捏着曺柔理的白色睡衣，和她意外买到同款穿去泰国的那件，整齐的衣角被她攥出了不规则的褶皱。
在执着什么呢，干嘛还问来自讨没趣。
“那你希望我恋爱吗？”
恳切却小心翼翼的眼神，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。
她没想到曺柔理会问得如此直接，下意识想躲开这样的眼神，她觉得这眼神仿佛是火，烧得她眼睛刺痛。
“不。”她的回答没有经过思考和雕琢，被那道眼神灼烧地只剩下纯粹的东西，就只是，不想。
“为什么？”
存了期盼的神态，她目光未移，在听到她否定的答案之后几乎是分毫不差地追问出口。
她太想要一个答案了，从她在很早之前发现了自己对姐姐产生了不该有的依恋之后，就一直在内心和自己打仗。
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戎装待发，兵临城下，终于就快给自己的猜想画上审判的符号了。
她想把世俗和道德抛之脑后，不要去考虑这么多别的东西，只是单纯的，想要一个答案。
崔叡娜的手在有些大的袖口里握紧。
她读懂了曺柔理所有的眼神，但是，她不能。
她话接得很快，存着大咧咧的笑，脱口而出：
“呀还能为什么，你是IZONE啊IZONE，现在怎么可以谈恋爱？”
那一瞬间，对面人亮晶晶的眼睛黯了下去
“啊是吗，知道了。”
最终还是因为她的答案，丢盔弃甲，她落荒而逃。
- 未完待续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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